次喊他的名字,如此郑重沙哑的语气只能说明…宁臣诤有危险了。
他这可不是危言耸听,伴随着尘封多年的记忆浮上水面,舒郁终于想起了他是怎么捡到的苏绍云了。
那是一次秋猎。
“唙——!”舒郁抬手便射出一箭,闪烁着冷光的箭头夹杂着破空声射向草地。
一下便将一只正跳起的兔子钉死在半空中,并随着重力掉落进草丛里。
舒郁大口地呼了口气,过了两秒才调整的过来,指尖都忍不住的发抖。
射箭所需的技巧和力量,让他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直至射出后,才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舒郁走上前,刚弯下腰想捡起自己的剑,便被猝不及防的咬住了手腕。
牙齿深深的卡进了肉里,鲜红的血液迸发出来,也不知道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是怎么拥有这么大的力道的。
舒郁猛地甩了甩手,一下子便将这个小孩甩了出去,所幸这个小孩的确是太小了,也就是嘴上凶了点罢了。
那小孩被甩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只见那小孩一边抽着气,一边用手撑着地似乎想强撑着站起来,眼神暗沉极了。
看着不像个人,反而像只野兽。
舒郁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便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块面饼以及糕点,仔细地抓紧了些,便朝着小孩丢了过去。
小孩一把拍开,精致的糕点登时便散落了一地,那小孩闻着香味似乎愣住了,只能呆愣的看着舒郁离开。
舒郁也不管他,自顾自的离开了,手腕上渗出的血液随着时间滴下,凝固在土地上,留下一个暗色的痕迹。
其实,舒郁也并不是不想带这个小孩走,只是这手腕上的伤不好解释,创口面积对不上任何一种野兽咬住的痕迹。
如果真的带了回去的话,那么迎接小孩的根本不会是良好的照顾,而是牢狱之灾。
破碎的记忆一一浮现,甚至连那时的心理状况都能完美的还原。
一会,是尚且年少的苏绍云遇见了在冬州舒郁。
对他说的:“殿下,幸会。”
一会,是已经成年的书绍云遇见了尚且太子的他。
对他说的:“殿下,在下是苏流,字绍云,是陛下派来辅助您的。”
还有,在他即位时…
“你为何如此帮我?相信你知道我并不是最好的人选。”舒郁头也不回地问道,他的额头上正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笔尖一刻不停的修改着文书。
刚即位总是有着很多的事,亦有着巨大的压力。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闻言,站在一旁安静的磨墨苏绍云笑了一声,轻声答道:“君主,我是来报恩的。”
舒郁清楚的记得他当时是问了为何而报恩?
不过,当他再问的时候,苏绍云却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神秘的笑了笑。
而到了现在,舒郁终于知道,他是为何而来报恩的了。
那么那些,曾经所无法理解的狠辣的行为,那么都有解释了。
森林里长大的小孩,怎么会有人性?
就算有,也绝对不会在苏绍云身上。
所以…
“小叶子,去给孤准备一套骑射装,准备一匹马,还有孤的行程务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舒郁一边走,一边朝身后的人吩咐道。
说着说着,舒郁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吩咐了几句。
脚步一顿,舒郁忽然停在了原地,认真思索着。
直到再次确认,一切从简并且不会有遗漏后,才朝着寝宫走去。
如果差不多的话,今天晚上就能走,那么在那之前只能等,而等之前还可以稍微进浴池梳洗一番。
朦胧的雾气攀升,水气弥漫,舒郁的脸半隐雾气中,看不真切。
只能恍惚间听到一声极轻的笑。
其实这种行为挺傻的,舒郁曾经作为一个数学老师兼班主任。
偶尔也会从同学手上没收一些小说。
无聊的时候他也会打开来看看。
依稀记得他最讨厌的情节就是一方在很远的地方有了危险而另一方奋不顾身的跑过去。
都是成年人了,连理智都没有了吗?
直到轮到舒郁自己,他才似乎明白了这种心情。
想要比别人都早的看见你,别人嘴里生死不知的你,根本不能令我安心。
就算明知,去了也只是个拖累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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