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的长街上空旷又荒凉,随处可见被风吹起枯黄的落叶。长街两边的门皆是虚掩着,一双双仇恨又惊惧的眼睛从门缝里透出,死死的盯着街上唯一移动的身影。
也不知从哪里跳出一条不怕死的狗,冲着牧危‘汪汪’的乱吠,追了一路,却碍于牧危身上的冷冽气息不敢靠近。
凉州牧危很熟,他被关在这里大半年,逃出来后又在城中躲了两日,即便闭着眼也能摸到临时的皇宫。
整座皇宫依山而建,山后是万丈瀑布,瀑布之下是一道狭长而湍急的河流,河流绕山而行,据说顺水漂流能到达东瀛的哑海。
说是皇宫其实也不算是皇宫,顶多算是一处还算大,但做工粗糙的行宫。
行宫的宫门还算高大,然而宫门处只站着两个战战兢兢,年纪有些大的老兵,实在是凉州城内能用的人都抓去守城门了。
那两个老兵看见牧危眼神惊惧的四处乱窜,慌忙推开宫门,让他进去。
两重宫门被打开,吱呀声刺耳的声音让人发毛,宫门里又是一道狭窄甬长。
当初在建行宫时,颜匡是想建得和旬阳皇宫一样雄伟,奈何人力财力有限,光是个宫门过道都建得又狭窄又粗糙。颜匡郁闷了好几日,将这气撒在他身上,拿着鞭子就是一顿抽。
牧危轻微嗤笑,沿着狭窄的宫道一步一步走向寂静无声又危险重重的行宫。
整座皇宫只听得到他的脚步声,走出宫道,面前豁然开朗,空旷开阔的演武场上只站着一个宫婢。
那宫婢见到他过来,穿得厚重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规规矩矩行了礼,压着害怕,轻声道:“您跟奴婢来。”
牧危一言不发的跟着她身后走,暗处无数双躲藏的眼睛往这边看,如果说一年前的凉州行宫还只是压抑,悲伤,那么此刻就被颜之衍整得像阴间,萧条又阴森。
宫婢带着牧危走了许久,绕过一座座不大的宫殿,直接往后山去。清新淡雅的香气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铺满白色残花的小道,小道两旁种满高大的白玉兰花树
,花树层层叠叠向两边延伸,不是两排,是一整片花林。
风吹过,玉白的花瓣纷纷摇落,漫天飞舞像是坠入人间难得的浪漫。
宫婢每走一回这白玉兰花林,都要惊叹一番,她侧头往身后瞄了眼,身后的人面色依旧,连眉毛都没抬一下,仿若没看到这番景致。
宫婢打了个抖,瞬间觉得这花林不美了,反而有些冷,纷纷扬扬的梨花白像是要扑过来将人掩埋。
她加快脚步往前走,白玉兰花林的尽头是一栋独立高耸的云楼。
正门口上书三个大字‘公主楼’。
婢女停下步子,指着前面的楼:“到了,公主和皇上就在里面。”
牧危独自走上前,推开沉重的殿门,殿门悄无声息的开了,他站在殿门口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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