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牧察覺到上首的銳利目光,他知道這道視線來自於何人,也知道是為了什麼,但他仍面不改色,只略微直了直背脊,繼續開口∶
"之前諸位同僚對秦主事提出的井渠法,似乎有些不贊同。
"昨日我偶然見秦主事在推演另一種方式,此法頗妙,秦主事可否簡述一二。
袁牧停了話,看向秦琳,似乎在等著她開口。
廳中眾人也將目光投向桌案末端,也包括上首那位此刻面色頗有些冷峻的男人。
秦琳之前提出井渠法時,工部和戶部的臣僚除了袁牧之外,都提出了異議。
的確,井渠法花費過高,且修建風險過大,秦琳明白他們的顧慮。
也因此,秦琳在能拿出足以說服他們的提案之前,不好貿然開口。
而袁牧方才便是拋磚引玉,讓秦琳能夠順理成章地說出她的想法。
秦琳感謝地向坐在她斜前方的袁牧點了下頭,而後略微整理了下思路,準備開口。
坐在上首的封肅北見秦琳和袁牧神色中的往來,他身體驟然緊繃,面上冷沉。
一直留意著封肅北的刺史陳循,見世子的面色似乎不對,他順著封肅北的視線看去。
這……
陳循心下了然,應該是他猜測的那般。
原來,端王府世子,是為秦府琳小姐來的。
片刻後,秦琳冷靜的嗓音在廳中響起∶
"古書《考工記》中記載,並渠法,是在相隔十幾丈的位置開挖豎井,而後在井下掘出連接各井的暗渠,再讓暗渠的一端連接地下水源,另一端引水上到地面。”
“此前,下官提出過井渠法,這個古法,西域有一國至今仍在沿用。”
“而西北地廣,若用此法,所費的確相較於西域那一小國更甚。”
“因而下官試想,可否將明渠與井渠結合起來。”
秦琳停口,似乎是在給他們稍加思索的時間。
工部眾人幾乎都聽說過井渠古法,只是沒有秦琳的機緣能得見古籍《考工記》。
之前秦琳在第一次提出修建井渠時,他們不同意,那是因為就算開挖明渠時,都會經常將渠岸崩壞。而井渠可不止是那些井,還有在地底下連接各井的暗渠,開挖暗渠時,風險將會更高。
相較於明渠更為費時費力以外,若是軍士和民夫在地底挖暗渠時,遇上垮塌,稍不注意就會出人命。
這裡可沒人有那個膽量敢拍板支持秦琳的提法。
但他們也不是一根筋,不會變通。
之前秦琳第一次提出井渠,對於已默認採用明渠的工部眾人來說,有些想法上的衝擊,一時間難以接受,因此當時就陷入了非此即彼的僵局。
而如今看來,他們的堅持己見,倒有些故步自封的侷限了。眾人都有些羞愧,他們怎麼就沒往將兩者相結合的方向去考慮……
廳中沉默了片刻,工部侍郎林良面上帶笑地看著秦琳道∶
“秦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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