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将这栋房子命名为
“八本堂”,把这“八本”之说刻在堂上,让它与皇恩和文册一起,传给子孙后代,永保曾
氏家道兴旺。内容和声调都使他满意,曾国藩继续写下去。
他想起去年出山前与郭嵩焘的对话。对!必须打起卫道的旗帜,以卫道保教来争取人
心,特别是要激起普天下读书人的公愤。
曾国藩写道:
士不能诵孔子之经,而别有所谓耶稣之说、《新约》之书,举中国数千年礼义人伦、诗
书典则,一旦扫地荡尽。此岂独我大清之变,乃开辟以来名教之奇变,我孔子孟子之所痛哭
于九泉,凡读书识字者,又乌可袖手安坐,不思一为也。
他觉得这段写得很好,很有力量,是自己心中感情的真切流露,也为天下斯文之辈说出
了久蓄于胸的义愤。接下去,曾国藩再将洪杨烧学宫、毁孔子木主,污关帝岳王之像,坏佛
寺道院城隍社坛等话写了一段,他要以此激起全社会对太平军的仇恨。最后,曾国藩宣布自
己“奉天子命,统帅二万,水陆并进,誓将卧薪尝胆,殄此凶逆”,并号召各方人士支持
他。对这些人,或以宾师相待,或将奏请优叙,或授官爵,而反戈者将免死。如果谁“甘心
从逆,抗拒天诛”,那么“大兵一压,玉石俱焚”。
全文写完后,曾国藩通篇再读一遍,读着读着竟大感失望了。这篇写成的文字,与他盘
腿坐在床上所想的那篇檄文,相差太远了。无论从气魄上,还是从行文上,都比骆宾王的
《讨武氏檄》大为逊色。“超过”云云,从何谈起!既缺乏“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咤则风云
变色。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图功,何功不克”的气势,又没有“言犹在耳,忠岂忘
心,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的悲愤,更没有“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那样震烁千古的结尾警句。曾国藩翻来覆去地修改了几遍,一直到鸡叫,仍不能满意。他无
可奈何地叹道:“看来这檄文,已让骆宾王登峰造极了,后人竟无可超过。”说罢又摇摇
头,不服气地想:世上哪有不能超过的事!昌黎说“气盛则言之短长与声之高下者皆宜”,
莫非我的气势不如骆宾王?骆宾王不过一文人,自己堂堂三军统帅,反不如他!曾国藩百思
不解,直到远远近近的鸡一齐叫起来,天已蒙蒙发亮,他才疲倦地放下笔,动手前的那股激
奋情绪已消失大半了。
檄文写好后,曾国藩命大量誊抄,四处张贴,务使闹市僻壤,人人皆知。办好这件事
后,曾国藩又开始考虑另一件大事。
水陆两支人马,加上夫役在内近二万人,一旦开出衡州,全力以赴的事,必将是行军打
仗。曾国藩想,自己的主要精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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