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行禮。
“叔父……”
謝蘊昭並不知道發生在馮老頭攤前的那件小事,也更不知道城南曾生出過些許波瀾。她隻是連著買了七天的糖葫蘆,每天換個不同的口味。
除了糯米和紫薯,還有豆沙、葡萄、山藥,甚至還有小番茄。
馮老頭叫它“燈籠柿”,說是自家田裏培育出來的新品種。
謝蘊昭琢磨了一會兒,問馮老頭他的真名是不是姓袁。馮老頭先是疑惑,過後不服氣地一頓跳腳,嚷嚷著問是不是哪個姓袁的家夥盜取了他的獨家成果,他一定要人好看。
“沒沒沒,”謝蘊昭趕緊安撫他,“老板這兒的糖葫蘆獨此一份!”
馮老頭才心滿意足,重新得意洋洋起來。
但還是隻準她每天買一串,每天也還是比前一天貴五文錢。
到了第七天中的倒數第二天,溫氏商行的商隊賣空了貨物,又重新載滿了貨物,即將再次出發。臨行前,溫娘子前來拜訪謝蘊昭。
她站在門口,眼裏綴著兩汪將落未落的淚水,圓潤的臉頰瘦出了輪廓。
“謝小郎,你近兩天裏見過石郎麽?”
謝蘊昭搖頭。
將落未落的淚水一下流成了河,在溫娘子蒼白的臉上縱橫。
“石郎忽然就不見了!”她哭著說,很慌亂,“是不是遇到賊人了,那白蓮會的妖人是不是還有同夥?是不是去了郊外,然後被困在了什麽地方?穀底?山洞?是不是……”
謝蘊昭沉默地看著她。
溫娘子怔怔地流著淚,忽然閉了嘴。
她扯了扯嘴角。
“是不是……真的撞上了仙緣,就一句話也不說地拋下我走了……呢?”
“是啊。”
出乎溫娘子的意料,束發佩刀的小郎君沒有任何猶豫,甚至還笑起來。他在商隊裏的時候就經常這樣笑,大家都誇他風趣樂天討喜。
但此時此地,在她情緒接近崩潰的時候,他疏淡的眉毛、微黃的皮膚、肆意的笑容,看起來都滿懷惡意和輕蔑。
他甚至輕快地說:“石無患那個人我還不知道嘛,見一個喜歡一個。有了下一個,上一個自然就不重要了。不過無論他再如何喜歡誰,他自己始終才是第一位的。”
溫娘子呆呆得站在原地。
“可、可是,他說喜歡……”
“溫娘子啊,之前商隊經過泰州和瀛州交界時,你路上遇見別人家養的一隻獅子貓,覺得雪白可愛,你忘了嗎?”
小郎君睜大眼睛,驚訝得真心實意,眼裏還跳躍著愉快的光。
“石無患的喜歡,就是那麽一回事啊。”
溫娘子茫然地站著。她覺得有什麽東西破碎了。
但她還苦苦抓著一點點——她僅剩的一點點……
溫娘子揪緊了衣領,好像她快不能呼吸了一樣。然後,她從懷裏拿出一隻草編的蟋蟀。
“可石郎說,這是他特意為我……”
她眼中的謝小郎君大大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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