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发丝,似乎是勾着风流走的,刀刻一般的平眉,却乌黑浓郁,更衬得一双桃花眼深邃多情,直挺的鼻梁分割了光线,略红的薄唇仿佛生来就噙着一抹笑。
走得那叫一个闲庭信步,云卷云舒。
知道的说他来旁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逛窑子的。
众人又起身行礼,聂渊路过段家席面时,眼睛不由的朝段昭打量了几眼,少女貌比花娇,又是故意穿着了一番,曲线窈窕,他额角一抖,还,还真长大了。
都是个漂亮的大姑娘了。
随即又皱了皱眉头,心道:鬼晓得她今天穿给谁看?聂润还是陶宁远?
等聂渊走后,陶婉仪不解的问段昭:“怎么荡王殿下总是瞧你不顺眼一样?你们有什么仇么?”
当然有仇,老子上辈子亲手送他的上黄泉。
段昭一撇嘴:“鬼知道,贱的吧!”
这二人对话好死不死传到了听觉格外敏锐的聂渊耳中,反了反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现在就这个样子,以后再长大些,就更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楚轻盈见聂渊来了,笑得格外温和体贴,却发现以往总是带着笑意的聂渊,今日脸也太臭了,没胆子上前打招呼。
陶婉仪知道段昭头次参加校考,便为她介绍考官。
“那个带着抹额的,是宫廷第一乐师别枝,他精通曲乐,还是段央的师父呢。”
知道知道,上辈子一场宫宴上酒后乱性,调戏太妃,让我一条白绫勒死了。
“那个留着胡子的老人家,是礼部尚书郑云,是段央的外祖父。”
记得记得,老不正经的,一大把年纪了还逛勾栏,两年后染了花柳病死了,晚节不保的的东西。
“那个穿青色衣衫的,是天下读书人的领袖,皇子少傅勾怡,琴棋书画无有不知。”
没忘没忘,上辈子......
段昭突然心中一阵落空,上辈子勾怡的下场她还真不知道,对勾怡的记忆大约只停留在那是个长得英俊的文官,朝中党争云翻波涌时,他至始至终保持中立,后来莫名其妙的至仕了,不知道干嘛去了。
勾怡?
段昭还记起来了,上辈子他至仕之前,指着自己的鼻子大骂白眼狼。
自己哪里惹到他的?段昭又是好奇,向勾怡望过去,却发现勾怡也在望着自己,眼中带着一种奇怪的情绪。
段昭慢慢解读,看出三个字:白眼狼?
撞鬼!
校考开始,第一个学生罗静,琴技平平,没什么出彩的,但也没出什么差错,乏善可陈。
很快,众人就开始还念罗静的琴声了,因为陶婉仪在场上公然杀猪。
勾怡忍不住堵住耳朵,用眼神问聂渊:能让人提前下场么?
聂渊:算了,再忍一忍,有她铺垫铺垫也好。
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中的陶婉仪完全没有空闲去看众人精彩的表情,伯爵夫人和陶宁远直接把“她和伯爵府没关系”几个字挂在脑门上。
陶婉仪下场后问:“怎么样?还过得去吧?”
段昭冷笑,过得去?老子差点过去了!
段昭还在心里默默问候陶婉仪家里的祖宗时,就听见段央轻声在她耳边道:“六妹妹,姐姐先上去了,你可好好准备了。”
段昭掏掏耳朵:“去吧,去吧,把砖头子给我抛好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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