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沉浸思绪里的苏衡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在药舍里,对面坐着右手执卷的雅公子,以及毛绒绒猞猁大爷。
真,一个头三个大!
苏衡努力深呼吸,尽量表现得温和有耐心。
雅公子拈来一张纸,拿起毛笔写下一个字:“饿。”
“哦,然后呢?”苏衡身心疲惫,实在懒得去食堂。
“吃鱼,不吃皮。”雅公子继续写。
“……”苏衡差点把面前的书案给掀了,清明还没醒,烧伤病人们盼着他能治愈,而这位雅公子满脑子只有吃鱼,还不吃皮!
万恶的金主爸爸!
“你不吃皮,皮给谁吃?还有,你告诉我怎么把鱼皮和鱼肉在烧熟以前分开?”苏衡觉得自己快被气得冒烟了。
“有刀可以片开。”雅公子接着写。
“那剩下的整张鱼皮扔掉么?太浪费了好吗?”苏衡忽然觉得雅公子很适合当人形沙包,专门挨揍,“这里是戍边营地,不是国都城的樊楼!”
“你生气了?”雅公子眨了眨黑亮的眼睛,又写道。
“没有。”苏衡移开视线,他是有良好职业素养的外科医生,一般不生气,除非忍不住。
“又累又气。”
“……”苏衡盯着雅公子足有十秒,他平日温和惯了,却不是没脾气的,一旦高强度连轴转的时候脾气很臭,科室的同事们都知道,一般他这样看人的时候,出错的进修医生或者实习医生就要倒大霉了。
猞猁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突然呲牙咧嘴,低声咆哮,一步一步逼近苏衡,碧绿的眼瞳透着渗人的危险。
雅公子一手捏着毛笔,十分无辜地回望苏衡,觉得他的样子……很有趣。
苏衡满腔怒火被猞猁突然的霸道浇灭了,气得大步流星地走出药舍,木门关得山响。
雅公子顺着猞猁的毛,搁下手中的笔,感觉苏衡是真的生气了,似乎模糊而混乱的记忆碎片里,也有一个人在他面前甩上了门,留下一个离去的背影。
是谁呢?
雅公子努力克制住想要回忆的念头,每次强行想记起些什么,总会晕倒,因为他排斥旁人的肢体碰触,没有少侍敢上前扶他,所以他每次晕倒得不巧,醒来后就会发现伤痕。
可是之前一次晕倒,醒来时不仅没有受伤,身上还有极淡的草药味,仔细回忆起来,似乎有人抱紧了他,陪着他,直到他醒来才松手。
他醒来时见到了苏衡,在他离开药舍以后,还闻到了自己身上极淡的草药味。
所以,苏衡护住了他?
药舍门被摔上,却没能好好关上,一阵夜风把门吹开的瞬间,雅公子看到药舍外的焦黑和狼藉,军士们在修整营地,许多木屋木栅栏有烧焦的痕迹。
雅公子的眼神明显转冷,他到达坠鹰峰营地满打满算也才十二个时辰,清明受伤、营地遇袭,首发武器竟然是神机造的燃箭。
这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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