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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落,谢长亭不语。
良晌,他忽道:“……阿英姑娘,你真的以为,我很想回人界的居所吗?”
李慕英怔了怔,道:“那里毕竟是你的家……”
谢长亭又道:“那我且问你,何为‘家’?”
李慕英闻言顿时犯了难:“‘家’就是是……‘家’啊……”
谢长亭轻笑一声,抬首望向大殿顶端的房梁,悠悠轻语:“……无人等候我回去的地方,又算得了什么‘家’?”
无人等候他归家……
李慕英想起浮月宫时,谢长亭偶有外出,她便是坐在院中翘首以盼。谢长亭归家那日,她会兴高采烈得妆点自己,在他进门的那刻上前给他个拥抱。
亦或者深夜仍给他留灯,归来时的相拥而眠。
心爱之人嫁给旁人,心境沉入低谷时是她拉了他一把,她亦是冥冥中给了他家的归属感。哪怕只是假象,但那时的生活确实甜到了心坎里。谢长亭会留恋乃情理之中。
但他留恋的终究是那时的生活,而并非是她。
她看得如此透彻归功于她看清了自己的心,明白自己究竟爱的是何人。至于谢长亭,无非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他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醒来,你真的……要在这里守他一辈子吗?”
谢长亭趁她回忆时忽然落下此言,她心里一个咯噔,垂眸思索,须臾理了理案上的生死簿,轻轻言道:“也许吧……”
“……如若倒下的是我呢?”
李慕英心下一惊,抬首望去,只见谢长亭面上依然携着几分笑意,明了他在开玩笑,不禁蹙眉:“谢公子,这种事可开不得玩笑!”
谢长亭轻叹:“……我只想听你说说你会怎么做。”
李慕英想了想,摇头道:“如若可以,我只希望……我身边的朋友都能平平。安安。”
谢长亭闻言苦笑:“……原来如此。对不起,打扰你了,我先行告辞。”
他说完,转身拂袖而去。背影瞧着有几分萧条。
李慕英欲挽留,话至口边噤了声。
谢长亭虽说待她极好,但感情一事不可优柔寡断,给人希望最终只会给人绝望。
不过是孤独作祟,他身为忘忧琴师,总有一天会将那些繁杂的心事堪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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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枯燥乏味的一天,李慕英在临渊殿批批改改大半日,闲暇时出去四处走了走,半途遇见谢成欢,姐妹俩便坐下谈心。
谢成欢是自愿留在地府,源于她本就是地府的阴差,司孟婆神手下熬汤婢女一职。
凡界固然美好,但没一个熟识之人。无人听她唠嗑,亦无人带她游玩。
这次谈话,谢成欢终于把一些事情说开。
原来,给她改写“克夫命”的是她。
原来,凡人若落入地府,不出一日就会因阴气侵体而亡。李慕英之所以没事,一是有修为在身,二是她的肉身曾被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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